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CHIRP-

🏵CLEAR

《伤心咖啡馆之歌》麦卡勒斯 2018/6/1
《杀死一只知更鸟》哈珀李 2019/4/1
《怦然心动》文德琳范德拉安南 2019/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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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20
不是说很好奇哈珀李的成长心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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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1《梅科姆镇上总还是可以听见知更鸟的叫声的》
“你们射多少冠蓝鸦都没关系,只要你们能打得着,但要记住一点,杀死一只知更鸟便是犯罪。”
我想阿迪克斯还有句话也相当于是按下猎枪的手。“我在接受他人之前,首先要接受自己。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
小说聚焦的是南北战争没能解决的,顽固存在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南方人心底根深蒂固的种族观念。文中一件没有直接证据的案件,却能在庭审前就被公众打心底偏向了罪名成立的结案方向。几句被害人空口无凭的指认却能成一个众口铄金的“事实”。一切发生得好似“理应如此”。交叉质询时控方对被告近乎无情的态度,原文的每一句质问句句引向扭曲的事实,“你害怕被抓起来,害怕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是,先生,是害怕不得不面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儿。”沉着回答的事实却被控方当作耳旁风。听众席坐满了默不作声的成年人,却只有一个孩子为此忍不住出声抽泣。
法庭是一个“可以让乞丐和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平起平坐,让愚人和爱因斯坦不分尊卑,让粗陋无知的人和大学校长分庭抗礼”实现人人生而平等的尊贵神圣的人类社会机构。但是文中庭上的大多数人却昧着良心从众,陪审团摒弃了理性,反而抱着绝对难以保持公正的种族偏见。在强奸犯上电椅的亚拉巴马州,宣判有罪是在宣判一个无辜的人死亡。像这样无端地凭人表皮层的色素,就把能同样有着良好教养和善良心灵、有思想的活生生的无辜的人,就这么被认作成“他必定该是罪犯”。
小说最柔和的地方在全篇的视角,尤其是父亲阿迪克斯的角色塑造。相信“世上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人'”纯真无邪的孩子视角。还有“一直努力让自己活得堂堂正正,能够直视孩子们目光”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的父亲角色。虽然与芬奇一家浅交不深的镇民有时背地评价芬奇先生把孩子教成了没谱的德性,但是事实上阿迪克斯芬奇无疑是为人父母的楷模。他耐心地教孩子读书写字,语重心长地教孩子为人处世;在孩子说学校里学的很多都是与家庭教育不同的观念时,他会耐心请孩子多份换位思考地去理解他人“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除非你钻进他的皮肤里,像他一样走来走去”;在孩子以为妥协只是双方绕开法律的简单方式时,不紧不慢地告诉孩子“不对。妥协是彼此都退让一步,达成一致意见。事情可以这么解决”;在孩子不解地说“可是所有人都叫他黑鬼”时,他会说“现在开始从'所有人'里少掉一个好啦”;孩子附墙偷听他的辩护思路与内心想法时,他清清楚楚地让孩子听完每一个字才假装才发现地温和道“快去睡觉”;孩子问他为什么要为“大家口中的人渣”辩护,他会抱着孩子告诉他们“如果我不努力去帮助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脸面进教堂去敬拜上帝了”;当孩子为他愤愤不平,跑去折了老太太种的茶花苞,他会第一时间告诉孩子“先去道歉然后直接回家”;陪伴孩子共同认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却会在替孩子掖被子时轻声告诉孩子“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等你最终了解他们之后就会发现”。他谦逊平和,从不会把自己懂的东西都展现出来;庭上庭下都始终一个样子,面对唇枪舌战他也永远保持温和与坚定;他很关注孩子敏感的内心,从不敷衍了事地回避,总会正经地回答孩子问的一切问题;就算因为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陪审团判定黑人胜诉白人败诉的先例,这种荒唐的败诉理由,他也会坚持到最后一秒。因为阿迪克斯想让孩子学到的是真正的勇敢,“我想让你们学到的……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一个人很少能赢,但也总会有赢的时候。”也更因为阿迪克斯时时刻刻地在努力,知道为人父母时,孩子最先看的人是他,他必须要活得堂堂正正,才能够直视孩子的目光。
阿迪克斯就是这样一位可以让孩子自豪说出“就算他什么都不会,我也会为他骄傲”的父亲。
文段有一段阿迪克斯的儿子引述的父亲的话:“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但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家人,所以不管你是否承认,他们都和你有血缘关系,而且不承认事实会让你显得很愚蠢。”当时话刚说完,亚历山德拉姑姑嗤之以鼻。不过,虽然那一门心思想把自家女孩子教成淑女,总时不时惦记地念叨几句芬奇家族史如何的姑姑,阿迪克斯的妹妹刚开始总是埋怨阿迪克斯接下案子,但是到了最后亚历山德拉姑姑却也哭道:“这个镇上的人。他们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巴不得有人去赴汤蹈火——这样他们连一分钱也不会损失。他们巴不得有人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把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扛起来。”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哥哥阿迪克斯正是“会扛起一切的人”。
知更鸟是无辜的人。镇上有人举枪,也总有人会伸手按下枪管。梅科姆小镇总是还能听见知更鸟的叫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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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咖啡馆之歌》
世界上有爱者,也有被爱者,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往往,被爱者仅仅是爱者心底平静地蕴积了好久的那种爱情的触发剂。每一个恋爱的人都多少知道这一点。他在灵魂深处感到他的爱恋是一种很孤独的感情。
牧师也许会爱上一个堕落的女人。被爱的人可能人品很坏,油头滑脑,染有不良恶习。恋爱者也能像别人一样对一切认识得清清楚楚——可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感情的发展。一个顶顶平庸的人可以成为一次沼泽毒罂粟般热烈、狂放、美丽的恋爱的对象。一个好人也能成为一次狂荡、堕落的爱情的触发剂,一个絮絮叨叨的疯子没准能使某人头脑里出现一曲温柔、淳美的牧歌。因此任何一次恋爱的价值与质量纯粹取决于恋爱者本身。
儿童幼小的心灵是非常细嫩的器官。冷酷的开端会把他们的心灵扭曲成奇形怪状。一颗受了伤害的儿童的心会萎缩成这样:一辈子都像桃核一样坚硬,一样布满深沟。也可能这样一颗心会溃烂胀肿,以至于体腔内有这样一颗心都是一种不幸,连最普通不过的事也会轻易使这个人烦恼、痛苦。
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有一个价格,你不花钱就买不来,这就是眼下的世道。
可是人的生命值多少钱却没有人定过价;它给你的时候是白给的,收回去的时候也是无偿的。
有时候你累得满头大汗,费了好大劲儿,事情还是没有起色,这时你心灵深处便会泛起一种感觉:你的生命并不太值钱。
你与别人一起生活了以后,再独自过日子就会变成是一种苦刑了。这是时钟突然停止其嘀嗒声时,生了火的房间里的那种寂静,是空荡荡的屋子里那种让人神经不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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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知更鸟》
我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阿迪克斯用手指在下面划过的一串串字母开始组合成一个个单词,不过在我的印象中,我每天晚上都盯着那一行行单词,耳朵听着当天的各种新闻、即将颁布的法案,还有洛伦佐·道牧师的日记——这些都是我每晚蜷缩在阿迪克斯怀里的时候他正好读到的内容。现在我担心会失掉阅读的时光,在此之前,我从没喜欢过阅读,就像人呼吸并不是因为喜欢,这是一个道理。
我小声咕哝道,又做了最后一次顽抗,“可是如果我继续去上学,就不能和你一起读书看报了……”
“你知道什么是妥协吗?”他问。
“绕开法律?”
“不对。是彼此都退让一步,达成一致意见。事情可以这么解决。”
“首先,”他说,“如果你能学会一个简单的技巧,斯库特,你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就顺畅多了。你永远也不可能真正了解一个人,除非你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
“是这样吗?”
“……除非你钻进他的皮肤里,像他一样走来走去。”
一棵小小的香附子就能毁掉整个院子。
“阿迪克斯从来不喝威士忌。”我说,“他这辈子连一滴酒都没沾过——哦,不对,他喝过。他说他尝过一次,但是并不喜欢。”
“我的意思是,即使阿迪克斯·芬奇喝得烂醉如泥,也不会像某些人神志最清醒的时候那么狠毒。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类人,他们——他们只顾担心来世,根本不去学习在今生如何做人。你顺着街道看过去,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第二天早晨,我一觉醒来,往窗外一看,差点儿被吓死。阿迪克斯在卫生间里刚刮了一半胡子,我的尖叫声就把他引了过来。
“阿迪克斯,世界末日来啦!快想想办法吧!”我把他拽到窗前,指给他看。
“不是世界末日,”他说,“这是下雪。”
“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这么叫。”
“从现在起,从所有人里减掉一个好啦……”
“总不能因为过去这一百年我们一败涂地,就放弃争取胜利吧。”
当一个孩子问你问题的时候,你要正儿八经地回答,不要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虽说孩子毕竟只是孩子,但他们会比成人更敏锐地察觉到你在回避问题,回避只会让他们糊里糊涂。
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阿迪克斯怎么知道我在偷听?许多年过后我才恍然大悟:他其实想让我听见他说的每一个字。
“我宁愿让你们在后院射易拉罐,不过我知道,你们肯定会去打鸟。你们射多少冠蓝鸦都没关系,只要你们能打得着,但要记住一点,杀死一只知更鸟便是犯罪。”
“知更鸟只是哼唱美妙的音乐供人们欣赏,什么坏事也不做。它们不吃人家院子里种的花果蔬菜,也不在谷仓里筑巢做窝,只是为我们尽情地唱歌。所以说杀死一只知更鸟是犯罪。”
如果我不努力去帮助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脸面进教堂去敬拜上帝了。
我在接受他人之前,首先要接受自己。有一种东西不能遵循从众原则,那就是人的良心。
“我想让你从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我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勇敢,而不是错误地认为一个人手里拿把枪就是勇敢。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一个人很少能赢,但也总会有赢的时候。”
“一个人没必要把自己懂的东西都展现出来。这不是淑女的做派——再说了,人们不喜欢他们身边有什么人比他们懂得多。这会让他们气不打一处来。你使用的语言再标准,也改变不了他们。除非他们自己想学,否则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要么闭上嘴巴,要么跟他们说一样的话。”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那么沉闷无趣:没有人大发雷霆,双方律师之间没有唇枪舌剑,也没有出现戏剧性场面,这似乎让所有在场的人大失所望。阿迪克斯一派温和地进行辩护,好像他经手的是一桩所有权纠纷案。凭着把狂暴的大海平息下去的无穷力量,他可以把一起强奸案变得像布道会一样枯燥乏味。
“不是,先生,我害怕会上法庭,就像现在这样。”
“害怕被抓起来,害怕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是,先生,是害怕不得不面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儿。”
为某些人给其他人带来的苦难而哭泣——他们甚至连想都不想。
“我能想到的最可笑的例子,是那些公共教育管理者,他们让愚笨懒惰的学生和聪明勤奋的学生一样升学,因为 ‘人人生而平等’,教育者们还会郑重其事地告诉你,留级的孩子会产生强烈的自卑感。我们都知道,某些人灌输给我们的 ‘人人生而平等’,实际上是个谬论——事实上,有些人就是比别人聪明睿智,有些人就是比别人享有更多的机会,因为他们生来如此,有些男人比别的男人挣钱多,有些女士做的蛋糕比别的女士更胜一筹——总而言之,有些人天生就比大多数普通人具有更高的天赋和才华。
但是,在这个国家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切人是生来平等的——有一种人类社会机构,可以让乞丐和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平起平坐,让愚人和爱因斯坦不分尊卑,让粗陋无知的人和大学校长分庭抗礼。先生们,这种机构,就是法庭——可以是美国联邦政府的最高法庭,可以是最基层的地方治安法庭,也可以是你们眼下服务的这个尊贵而神圣的法庭。我们的法庭也有缺陷,任何社会机构都不例外,但是,在这个国家里,我们的法庭是伟大的平等主义者。在我们的法庭里,人人生而平等。”
“杰姆先生,现在也不能过于自信。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陪审团判定黑人胜诉白人败诉……”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总有什么东西让人丧失理智——即使他们努力想做到公平,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但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家人,所以不管你是否承认,他们都和你有血缘关系,而且不承认事实会让你显得很愚蠢。
“你说的不对,我认为世界上只有一种人,那就是——人。”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他终于开口了,“如果世界上只有一种人,那他们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如果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还要互相鄙视?斯库特,我觉得我开始明白一些道理了。我觉得我开始理解怪人拉德利为什么老是闭门不出了……那是因为他‘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这个镇上的人。他们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巴不得有人去赴汤蹈火——这样他们连一分钱也不会损失。他们巴不得有人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把他们不敢做的事情扛起来,他们……”
阿迪克斯拿出一个自由人所能采取的一切手段来拯救汤姆·鲁宾逊,但在人们内心深处的秘密法庭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诉讼可言。从马耶拉·尤厄尔开口叫嚷的那一刻起,汤姆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我略微一指就赶紧把手放下了,免得阿迪克斯训斥我。因为用手指人是不礼貌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很失败,简直一无是处,可我就是他们所拥有的全部。在这个世界上,杰姆最先看的人是我,然后才去看别人,我一直努力让自己活得堂堂正正,能够直视他的目光……”
怪人也是我们的邻居。他送给了我们两个用香皂刻成的娃娃、一只坏了的怀表外加表链、两枚吉祥币,还有我们的生命。
“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等你最终了解他们之后就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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